进入考试季，个人活动日益见少，难得从书山题海中抽身片刻。只有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才能伴一盏孤灯，或读唐诗宋词，或品悠扬旋律，吮吸艺术的甘露，滋润心田。
日常的课程，如一堵无形的高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夜晚，我可以暂时逃离。一个人的世界，心与物化，也算是半个自由的人。看了川端康成的《花未眠》，才知道花在晚上是不睡觉的。我便想：“花是否真与我同归于寂了呢？”这才发现，我离开自然已经很久了。
推窗而望，外面是林立的高楼，昏黄的灯光将电线杆扯得很长，如同无形的阴影。内心更觉压抑之时，窗外忽然拂进一缕轻风，顿时有一股香气弥漫开来，沁人心脾，思绪也明朗起来。
到底是什么香呢？
复坐于窗前，细细品味这香气，才想起可能是以往天天看见的丹桂开花了。学习太忙，竟然无暇顾及于此。
春归如过翼，一去无痕迹。夏荷、秋菊、冬梅如期绽放，香馨不断。丹桂香飘十里，可闻而不可见，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暗香。柳永在《望海潮》里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无非要证明三吴都会的繁华，却不知他在菱歌泛舟的时候，是否也体会过暗香的感觉？
人闲桂花落，而于我，浮生半日之闲却不可得。好在暂时拥有了这桂香，虽为风所吹送，但盈于两袖之间，犹有余香。
有人说，生命如歌，有的轻快悠扬，有的低沉伤感，每一首歌都有属于它的旋律。也有人说，生命如花，有的花香而不艳，有的花艳而不香，有的又艳又香但有刺，不同的花有不同的美好之处。世界是一个大花园，纵然有些人没有华美的外表，有些人没有馥郁的芬芳，但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花蕊绽放的精彩程度，取决于每个人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
忽然又想起《封神演义》中的一段，纣王问云中子“道长何来”，云中子答“贫道自云水中来”，纣王又问“云枯水散，归于何处”，云中子答“云枯皓月当空，水散明珠出现”。多么美的回答，只有大智慧之人才能有此领悟。
夜凉如水，暗香随风。花未眠，而我，早已睡在自然的怀里了。
（作者系湖南省长沙市明德中学学生）
《中国教师报》2017年06月28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