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兜里的梦》(大象出版社)是作家余闲写的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书名有两种理解:一是指故事主人公龙小云,她自己的梦想;二是指小云兜村,村子变得美丽的梦想。人的成长和村子的发展,是故事的两条大线索。
这是一部关于爱和勇气的作品。来自贵州的龙小云怀揣梦想来到浙江,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语言,她在全班同学面前变得结结巴巴,习惯成自然的方言无法一下子转变成普通话,引起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这让她敏感的内心深受打击。身上携带养鸡场的味道,也让她感到自卑,这“味道”是她出身底层、身份卑微的象征。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心理老师俞婉芬,俞老师给了小云很多鼓励,帮助她摆脱自卑找回自信。
事实上,俞婉芬自己也面临命运的挑战。在遇到泥石流时,为了保护孩子,俞婉芬成了高位截瘫。等她回到学校时,因学生家长担心她无法像以前那样投入,不得不从语文老师被调整为心理老师。在遭遇挫折后,她努力摆脱困境,去参加残奥会射箭比赛,却因很久没有锻炼导致肌肉松弛。当俞婉芬心情低落时,龙小云来看她,龙小云的努力也激发了俞婉芬继续奋斗的决心和信心。她们相互鼓励,共同成长,令人感动。小云还遇到了同学沈葭月,她有着跟小云同样的经历,父母也是创业者,对小云的经历感同身受,她跟小云互相学习方言,帮助小云摆脱自卑心理。
这是一部关于奋斗的故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说的一条线索是小云父母奋斗的故事,他们带着小云远离家乡贵州来到浙江,办了养鸡场,希望能够改善经济条件。另一条线索是小云兜村奋斗的故事,他们依靠做民宿,种植绿色水稻,走上了致富道路。他们奋斗的过程,是值得赞美的。
这是一部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故事。小云兜村之前挖石头、炸石头,不仅破坏了环境,还使很多人得了尘肺病。俞婉芬家里因为开矿,叔叔被砸死。村子里开了矿场、石灰厂、水泥厂,因为粉尘太多,村民不懂防护,很多人得了尘肺病,她的父亲也难逃厄运。俞老师的受伤,是因为过度开采导致了泥石流,被泥石流裹挟的石头砸伤的,也让她意识到“天人合一”的重要性。小云父母后来选择生态养鸡,也是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书里小云写的很多观察自然、植物和动物的诗歌,展现出丰富的想象力,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体现。
小说写得好,在故事情节设计上要出人意料。小说人物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是很多故事经常采用的写法,如《窗边的小豆豆》《龙猫》。在故事情节设计上,基本上能猜到故事的走向,但结局的设计我没有猜中。本以为俞婉芬和小云都会获得冠军,但结尾并非如此。俞婉芬在射箭比赛中最终得了冠军,但小云演讲比赛只得了第四名,这个设计非常好。我们传统文化里赞美英雄,最看重的是他们奋斗的过程和奋斗的精神,小云也是如此。她虽然演讲比赛没有得第一,但帮助家里迈出了一步,经济困难得到缓解。如果将俞婉芬的故事写成没有得到冠军,而是和龙小云继续相互鼓励,以乐观的状态继续生活,也可以给人留出更多的想象空间。在书中,小云无意中听到父母的谈话,得知镇里有政策可以支持,产生了找镇长的想法。如果故事最后是在镇长帮助下摆脱了困境,就落入俗套了。但在这本书中,一家人是在小云准备演讲的过程中,受到村民的启发,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了困境,这个设计非常好。
总之,这是一部在时代主题文学化表达方面做得非常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值得好好阅读。
(作者系中国出版传媒商报社社长)
《中国教育报》2024年12月11日 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