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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京师家庭教育高峰论坛“云”上举办

提升专业能力 家校协同互补

本报记者 杨咏梅
发布时间:2020.11.19
中国教育报
提升专业能力 家校协同互补

陈瑾萱(12岁,江苏省句容市河滨路小学)绘

10月26日,第三届京师家庭教育高峰论坛在线下线上同期举办。论坛以“协同互补 创建家校社和谐关系”为主题,由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北京师范大学儿童家庭教育研究中心主办,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二师华山中学承办,来自全国家校共育联盟单位的教师、家长7000多人“云”集线上,共同探讨如何应对后疫情时代家校社共育面临的新挑战。

第二天的论坛有一场华山中学的高中生们围绕“家校密切联系会不会加重学生心理压力”展开的辩论,反方辩手的一句“家长和学校过于密切的合作,不给我们留下成长的空间,居心何在?”成为当天的热议话题。重庆市南岸区教委副主任朱静萍,江西省弋阳县政府教育督导室主任周立军,杭州市崇文教育集团党委书记、总校长俞国娣和华山中学校长邱成国,从不同角度回应了来自孩子的质疑。

长时间居家学习,暴露问题也催生变化

“漫长的线上教学带给家校合作极大的压力,我们应付得有点儿手忙脚乱,也暴露出很多问题。”朱静萍从观念、角色、关系等几个维度提问——以前家长老师都认为学习最重要,以后我们如何调整生活教育、劳动教育的内容?以前家校合作的重心在学校,以后如何在学校和家庭之间找到平衡点?家长要从监督员变成引领者,教师要指导一家几代人的学习和家庭生活,双方的沟通能力是否能胜任?

江西省弋阳县从2013年开始倡导把家长从旁观者变为志愿者,全县成立了1410个课外互助小组,农忙的时候还把家长会开到田间地头,开到老百姓家里。周立军说:“虽然疫情带来了冲击和挑战,但是原来打的基础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起到了一个至少过渡和缓冲的作用。”

俞国娣直言不讳地说:“疫情暴露出三个问题:很多家长不会高质量地陪伴孩子,以前是带着孩子满世界飞,可是哪儿都出不去的时候,就不知道在家里可以做什么;家长的不良习惯暴露无遗,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孩子发现家长好多地方还不如自己;老师对于孩子的家庭情况不了解,家长对学校和老师不信任。”于是,在今年初各地都要求学校给学生寄教材时,俞国娣给全体家长写了一封信,说这件事情我们缓一缓做,先大量开展生活指导,引导家长如何跟孩子过好长时间的居家生活。

“线上学习给我们提供了一次练兵机会。”邱成国欣慰地说:“2015年我们专门成立了家校协作中心,这次疫情是对我们一贯提倡的‘玩在华山’理念的检验,今年的中考、高考成绩证明,居家学习需要更强的自律意识和自我管理能力。我们的学生平时就形成了比较强的自控力,关键时刻经住了检验。”

居家学习期间家长和孩子有大量亲密接触的空间和时间,“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做综合实践课,我给全校的家长开家长会,减缓他们的焦虑。从一年级到八年级,课程设计的定位是家庭劳动和体验,比如研究新冠病毒、学做饭;老师全部都动起来,音乐课、美术课全都聚焦到社会实践这个点。体育课每天都上,秋季开学后一周我们就正常开了运动会,很自信。”

家校合作也要听一听孩子的声音

对于学生“居心何在”的质问,四位嘉宾都认为并非所有的家校合作都有利于孩子的成长。

朱静萍感慨地说:“如果家校双方的教育观念相左,孩子就会夹在中间无所适从;但观念一致却用力过猛,织的网太严、态势太高、合力太强,成了‘混合双打’,孩子也受不了。”

朱静萍从中听出了孩子们的期待,“他们呼唤的是有共同目标和方向、有清晰角色定位和功能分割、有分寸很恰切的家校合作”。

对此,邱成国会心一笑:“这次论坛的主题特别好,家校协同互补,形成一个命运共同体。为学生的发展而共同努力,所以我们要听听学生的声音。”邱成国说,高一第一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对孩子们是最难的。都是各个学校来的好学生,考出了差距,会有很大压力,所以学校认真地开了家长会,引导家长用同理心对待孩子,不要只盯着成绩,结果孩子们回去就感觉到爸妈态度变了,这种家校协作就有了实际效果。

当圆桌沙龙主持人问到教师们的家校合作胜任力能打几分时,几位嘉宾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

如果满分是10分,朱静萍给重庆市南岸区的教师“严苛地”打了8分,并且说“得分点”分别是全社会的重视和共识、有一个庞大的指标体系、有一定的制度设计和长效机制,有经费投入、有项目规划和落地、有大规模的培训,有三级家委会、家长夜校、各类家校沟通平台、各类活动、教师进修学院专门设置家庭教育教研员、教育学会成立家校社研究分会等构成的自运转治理体系。

朱静萍还特别提到南岸家长入校课程,针对从学前段到高中段的起始年级开发系列课程,教师和家长的反响都很好,“将来还会有离校课程”。

周立军打的也是8分,“全体老师常年坚持家访,家长会形式多样,家校社沟通渠道比较畅通。”周立军自豪地说:“我县的万师访万家坚持了8年,家访率在87%左右,排全省第一名。家长会形式多样,有的‘相约星期六’,有的是‘家校夜话’,跨省家长会还开到了家长的务工地点。”

邱成国只打了7.5分,他认为对家长的需求给予专业化指导,教师面临着很大的挑战,要接受一定的专业训练,要有一定的技能,还要愿意去做。“打多少分还取决于家长和学生对老师这种专业指导能力的认可度,可能还不能全由我说了算。”

俞国娣很骄傲地给自己的老师们打了8分,“其实我想打9分,因为民办学校的家长是用脚投票的,我们每个老师都会积极主动地跟家长真诚沟通,不回避矛盾,敢直面问题。”“我们也是全员家访,为了更好地读懂学生、读懂家庭。我们家访要先备课,有家访细则、家访礼仪,事后要整理,要做案例整理,提出有针对性的教育举措等。”

俞国娣要求所有老师学会换位思考,不必大事小事都在家长群里说。“家校合作一定要有边界意识,该提醒的时候就提醒,该安静的时候就安静。”俞国娣举例说,“我们不考评家长,不允许把家长委员会当作第二班主任,不允许把家长变成免费劳动力,明确规定家长可以拒绝在学生的作业本上签字。”校园里每周六都有家长沙龙,有亲子活动,家长有空了就可以来咨询学习……这些看上去稀稀碎碎的事情,却让家长心里很踏实。

“请家长”考验教师的家校合作专业能力

今年9月,武汉一名14岁的初三学生,因为在课间玩扑克,老师请家长来配合教育,孩子在楼道被家长当着同学的面责打,几分钟后跳楼身亡。这个悲剧是否可以避免?老师该不该请家长、应该怎样请家长?

邱成国说华山中学专门研究过什么时候可以请家长,“我们要求老师先冷静下来,想想请家长来干什么?这个问题他能不能解决?你的无力和无助是不是家长来了就能互补?想清楚后还要跟年级组长商量”。邱成国还强调教师跟家长沟通要做到“两个二”,说说孩子的两个优点,再讲讲两个问题,“把孩子叫到现场来处理问题肯定是不妥的”。

“请家长,不等于简单地把问题丢给家长。请家长之前要问自己几个问题:你今天请家长主题是什么?你想解决什么问题?对这个问题你自己有没有建议和答案?怎么跟家长沟通?家长接电话什么时候比较方便?如何让家长对问题有个基本的了解、带着思考来学校共同解决问题?如何告诉孩子让他心里先有个准备?如何让孩子相信老师不会怂恿家长惩罚他……”一连串提问后,朱静萍认为班主任培训中应该有关于“请家长”的操作规范和要求。

作为名校校长的俞国娣,也有过因为儿子早上5点起来打篮球然后回到宿舍装睡被请家长的经历,“打篮球的一帮孩子的家长都去了,结果我们互相安慰,互相认为这不是问题”。从家长的切身体会,俞国娣认为老师不要轻易请家长,要请就要给出解决问题的策略,“一发脾气就请家长,只能证明老师无能,没有能力解决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周立军非常赞同邱成国提出的“两个二”,“关键在于请家长是否有助于问题的解决,除此以外有没有别的路径”。

讨论中,四位嘉宾都认为家校合作需要教师具备一定的专业能力和专业自信,决不能“挟孩子以令父母”。尤其在后疫情时代,线上线下混合教学的无缝对接、自如切换正在成为新的常态,家校合作的教育价值、功能和形态需要理性思考、重新定义,既要用好网络资源,又不能让家校沟通的信息泛滥、过载造成干扰和负担,让家庭和学校真正成为一个教育共同体。

《中国教育报》2020年11月19日第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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