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是高校国际化办学提质增效、内涵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响应国家进一步扩大教育对外开放和深入推进一流大学建设的必然选择。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取得成绩的同时，也呈现趋同理念陈旧、生源质量较低、部门协同不足、工作队伍乏力、思想教育薄弱等困境。以“双向趋同，整体提升”理念为指引；通过改革顶层设计，强化协同机制；提高招生门槛，确保生源质量；配强教工队伍，优化教育管理；加强思想教育，彰显中国特色等路径，深入推动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实现中外学生融合发展，助力一流高校建设。
【关键词】来华留学；趋同化管理；高校管理
加强和完善来华留学教育管理工作不仅是进一步服务国家大国外交、落实教育对外开放的使命要求，也是高校内涵发展，努力建设“双一流”高校的内在动力。中共十八大以来，来华留学工作实现留学生“规模快速增长，结构不断优化；中国政府奖学金规模持续扩大；管理服务规范水平不断提高，政策法规渐趋完善”，其中来华学生数量已接近50万人，实现了历史性飞跃。同时，新时代也对来华留学生的管理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为此，2018年，教育部出台了《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提出高等学校应当建立健全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体制和工作机制，保障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健康发展和持续改进，推进中外学生管理和服务的趋同化。
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探索
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是“对外国留学生的教学、研究、生活等趋向与中国学生相同的管理，是比照教育本身的含义和国外对留学生教育所采用的方式而提出的一种留学生管理模式”。操作层面上，中外学生趋同化管理体现在校院二级各职能机构对国际学生采取和中国学生趋同的管理服务，即大部分职能部门与二级学院共同参与国际学生管理。而除国际学院外的其他二级学院或除归口职能部门、直属单位外的其他职能部门不参与或参与极少的管理是非趋同的管理模式。依此标准，在全国289所中国政府奖学金院校，共有48所高校采取趋同化管理，占16.61%。这48所高校根据趋同的程度可分为半趋同、多数趋同和接近完全趋同。
半趋同主要以单职能部门+院两级管理的方式，即通过国际处或学校专门设置的留学生管理职能部门如留学生处、学生国际交流部等主要负责全校留学生的归口管理统筹，具体管理工作由包括国际学院在内的二级专业教学单位负责，而其他职能部门较少参与管理。在已经实施趋同化管理的48所高校中，93.75%是半趋同形式，代表高校是复旦大学。复旦大学于2003年成立留学生处，在全国高校中率先推行趋同化管理。留学生处下设招生办公室、学生事务办公室、综合业务办公室和枫林校区工作站等管理机构，负责“从招生到离校的全过程管理协调工作，各个院系和学校相关职能部处负责具体落实留学生在校期间学习、生活、外事、财务等各个环节的工作。”
多数趋同是多职能部门+院两级共同管理的趋同化管理。主要体现在将教务管理、招生管理与日常管理分离开来，由不同的职能部门分别负责，进一步推动了趋同化管理进程。典型代表是清华大学，据其官网介绍，“清华大学努力促进中外学生在招生、培养、学位管理等环节的趋同管理……对原留学生工作办公室工作职能进行调整，国际学生招生、培养等工作调整至教务部门，同时成立国际学生学者中心，为国际学生提供专业化的服务和管理。”清华大学国际学生学者中心隶属于国际处，这种模式相当于由国际处和教务处共同负责留学生管理职能。
接近完全趋同化体现在绝大多数学校职能部门与二级学院共同参与国际学生管理和服务，典型的是厦门大学。厦门大学“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国际学生校院二级趋同管理体制，学校学生处、国际处、研究生院、教务处、招生办、财务处、校团委等职能部门根据职责分工，协同配合，共同做好国际学生招生、培养、管理服务和文体活动等各项工作，国际学生所在的院系则具体承担学生的日常学习、生活和活动管理”。
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困境
在“存异求同，异少同多”趋同理念指导下，以复旦大学、清华大学和厦门大学为代表的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工作短期内焕然一新。然而随着工作的深入开展，趋同化管理易推动部分已基本完成，在进一步深入推动时却存在趋同理念陈旧、部门协同不足、生源质量较低、教工队伍乏力、思想教育薄弱等方面的深层困境，导致深层次的以提质增效为目标的高质量、内涵式趋同化管理较难推动。
趋同理念陈旧。在探讨趋同化管理理念之初，集中探讨趋同化的“同与异的关系。在趋同的同上下功夫。讲究“存异求同”，以中国学生现有教育管理为模板，力求做到“同多异少”。然而，在国内“双一流”高校建设中，国内学生的教育管理面临巨大的变革，本身正在不断变化发展，“存异求同，异少同多”的趋同理念已难以适应国际学生教育管理的新形势。
部门协同不足。趋同化管理涉及多部门协同的问题，目前校院两级管理体制中，校级职能部门无论是以国际处、学工部或教务部为主，都是职能部门与二级学院的协作，而部门之间的协同显得不足。部门协同不足，导致工作各成体系，影响趋同化管理实效。如因学工部和国际处的协同不足，国内学生和来华留学生的校园文化活动各成体系，难以交叉共享。其他各部门缺乏常规的来华留学生事务沟通协调机制，难以将涉及中外学生趋同化管理的教学、科研、管理、后勤服务等各方面进行统筹考虑，协调解决。
生源质量较低。趋同化管理不仅是管理的问题，也对生源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生源质量较低的情况下，部分国际学生不仅学习吃力，还出现部分违反法律法规、校规校纪的事件，增加了管理难度，趋同化管理的实际效果也打了折扣。
教工队伍乏力。当前来华留学教育管理人员紧缺和既有队伍能力不足使趋同化管理推动乏力。一是人员紧缺，国际学生数量逐年快速增长，但高校受限人员编制，导致教育管理人员队伍难以扩编。教育部42号令中关于参照中国学生数量配备国际学生辅导员的要求在实际中也难以落实。另一方面，原有的教工队伍跨文化交际能力和外语运用水平不足，使趋同化管理难以真正落到深处。
思想教育薄弱。现有的国际学生趋同化管理偏重事务性管理，思想教育薄弱，甚至缺位，无法从思想上给予国际学生足够的引导和疏解，从而问题积累、集中爆发。
高校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路径
趋同困境的根源在于原有的高校教育管理体系与快速发展的来华留学工作不协调、不匹配，需以“双向趋同，整体提升”理念为指引，通过改革顶层设计，强化协同机制；提高招生门槛，确保生源质量；配强教工队伍，优化管理服务；加强思想教育，彰显中国特色等措施推动中外学生趋同化管理，实现中外学生融合发展。
树立“双向趋同 整体提升”理念。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容易理解为国际学生趋于和中国学生一样的教育管理。而实际上，趋同化管理不应是把国际学生的教育管理往中国学生既有模式里面套塞，而应对原有的教育管理制度做一个整体提升，使双方在教育教学上能够共同交流学习，在文化交流过程当中相互尊重、相互借鉴和相互吸收，是一个双向趋同的过程。对待原有的针对中国学生的教育管理体系也应在国际化办学中进行改进和升级。双向趋同，让国际学生更加融入，更懂中国教育，更理解中国方案，更有中国味；整体提升也让国内学生更懂包容、尊重多元文化，更有国际范儿。
改革顶层设计，强化协同机制。要提高站位统一认识，健全趋同化管理机构，强化协同机制。一要提高站位，统一认识，紧密结合国家政治、外交和教育战略，将来华留学列入学校重大发展战略中，在各层面各场合强调来华留学对于学校发展的重要意义，使来华留学趋同化管理的意识深入人心。二要由主要校领导牵头负责，协调各部门成立来华留学工作委员会或领导小组。成员应由国际学生归口部门、教务处、研究生院、研工部、学工部、后勤服务管理处及保卫处等相关部门组成，集学校各方力量共同推进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同时，在二级学院或相关研究所，也应成立以主要领导为组长的来华留学生工作小组，统筹协调全院各系各部门的来华留学生工作。与此相对应，校院各职能部门和办公室也应明确负责趋同化工作的责任人，将趋同化管理机构职责落实到每个部门中的指定个人，打通趋同化工作最后一米。三要理顺趋同内容，合理划分部门职责。成立校国际学生工作委员会或领导小组后，应明确趋同内容，合理划分部门职责。明确各部门各科室在国际学生趋同化管理中的具体职责。
提高招生门槛，确保生源质量。优质生源是高质量趋同化管理的基础，也是趋同化管理深入推动并取得实效的前提。一方面，对已经招入的基础薄弱学生应加强预科教育；另一方面，应逐步提高招生门槛，确保生源质量。一要扩大招生宣传，扩大生源基数；二要有针对性地与国外知名高中开展合作，推动面向欧美和东南亚等生源质量相对较好地区的招生基地建设，开拓优秀生源基地；三要通过完善招生标准和审核机制，以更加严格的标准招收国际学生，确保国际学生生源质量，从而为深层次、高质量的趋同化管理奠定坚实的基础。
配强教工队伍，优化管理服务。强有力的教工队伍是落实深层次趋同化的保障。首先应配足人员编制。参考中国学生的师生比，对增加的国际学生配备相应的教工队伍，包括专业师资队伍、行政管理和后勤服务队伍。不仅要严格落实教育部42号令中关于参照中国学生数量配备国际学生辅导员，也要在教务部门、科研部门、保卫部门、后勤部门等所有与国际学生学习生活相关的职能部门都进行通盘考虑，在人才招聘和引进时考察其跨文化交际能力。其次应加强既有队伍建设。通过加强既有教工队伍的业务进修培训、海外学习或访学经历等措施，提升教工的国际化水平和业务能力，增强国际学生教育管理人员的跨文化交际能力。
优化教育管理、提升服务水平才能实现有质量的趋同化。一方面注重趋同化教学中的特殊性，可以在预科阶段或大一第一学期以语言学习为主，提升语言能力，且对学习后进、学习薄弱的部分学生进行一些集中补习或分班分类教学，使趋同化教学与个性化助学相结合。另一方面，以优化服务方式提升教育管理水平。教育管理也是一种服务，良好的服务能提高国际学生满意度，可进一步提升教育管理的实效。如以教务、学工、科研、心理、后勤等领域建立一个联合咨询平台，采取窗口式预约服务，以日常坐班或定时集中服务等方式开展工作。联合咨询平台可采取从各相关部门抽取人员的方式组成或由专业的工作人员组成。为此建立相应配套的选拔、培训、工作、考核和晋升等制度体系，使之常规化、常态化，从而优化服务方式，提升服务水平。
加强思想教育，彰显中国特色。“思想教育工作是留学生管理工作的关键。搞好留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 是稳定学生情绪、顺利进行教学工作的重要一环。”⑤ 在实际工作中，宜用“思想教育”替代“思想政治教育”字眼。要积极组织国际学生参加中国法律法规、规章制度和传统文化的学习，感受中国文化思维；把国际学生纳入中国特色的学生自治组织中，感受中国独特的政治文化；不时组织国际学生参加中国文化体验活动，感知中国发展，了解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总之，在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具体实施中均要融入思想引领，凸显中国特色。
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不仅是国际学生管理的方法探索，也是管理理念的探索。当前，建设世界一流高校的号角早已吹响，只有开放办学才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只有实现中外学生融合发展，才能真正实现教育的内涵式发展，才能真正培养知华友华爱华的国际学生，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想贡献力量。（作者系浙江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学院讲师、学工办主任）
【参考文献】
①教育信息编辑部：《郝平同志在全国来华留学管理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世界教育信息》2016年第24期
②高英学：《关于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对策的思考》，《中国高教研究》1998年第6期
③顾莺，陈康令：《高校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比较究—以全球8所高校为例》，《思想理论教育》2013年第5期
④杨文安：《阿尔伯塔大学国际学生服务体系及其启示》，《高等教育教学法出国研修项目（LH）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国家学生管理班研修报告汇编》，2019年1月
⑤崔永日，崔亨龙，金永灿：《浅谈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中的思想教育》，《中国高教研究》1998年第6期
来源：神州学人